02 连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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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 II ：顺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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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启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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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）.落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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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.异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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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卡嘉一起朝着那团“光”奋力游去。
和最开始呆在“维尔加图斯遗骸”上的状态不一样，游过去的时候我并没有感知到“被排斥”。起初我以为这是水流的作用，然后卡嘉就给出了她的判断。
“我们都没有魔力，现在反而是好事了。”
卡嘉话里有着“劫后余生”的感觉，我很熟悉这种“松了一口气”的状态。
“这怎么说？”
我不知道卡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，但她明显不是在开玩笑。
“你注意到没有~~~”，卡嘉朝前方努努嘴，把泳姿从“蛙泳”切换成了“踩水”，“那些黏连不断的条带状‘彩虹’，就是结晶化的水元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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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水元素结晶？”卡嘉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。在物质世界的自然环境下获取“元素结晶”的难度，基本等同于一个人拿高压釜和培养皿种钻石。虽然“维尔加图斯”吞吐“水元素结晶”的过程和自然环境差异很大，但这本身就代表着事情的不平凡。
“是‘结晶化（crystallization）’的水元素，不是‘水元素结晶（Aqua Crystal）’。”
卡嘉纠正了我的说法。
“区别呢？”
我不认为这两者有什么本质的不同。
“胶体（colloid）和固体（solid）吧。”
意外的是，卡嘉竟然用了我能理解的词汇来回应我。宽泛一点来讲，物质在物质世界的存在方式完全可以笼统地划分成溶液（solution）和胶体（colloid），因为广义上的溶液可以以气态（gas）、液态（liquid）和固态三种不同的聚集状态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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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出现这个又能说明什么？”
我理解了卡嘉所要表达的意思——维尔加图斯只是在本能地凝析水元素——但我还是不理解她的庆幸从何而来。因为这不过是“元素环境”的本能罢了——驱逐，以及同化其它元素。
维尔加图斯刚从“时空裂隙”出来，本身又经历了“元素化”到“具象化”的过程……，身上带着“时空裂隙”里的残余“元素环境”实属稀松平常。
“魔力固化？”
由于“魔力”属于“元素”的次级衍生物，所以我做了个沾点边的推测。
“也能这么说吧。”卡嘉用一种听上去比较轻松的语气来回应我，但我从她的神色中却看不到丝毫轻松的样子，“如果我还拥有磅礴的魔力，它……”，卡嘉指着那团光晕说到，“……它大概会剥夺我的魔力，然后让魔力包裹我的身体。”
“你见过琥珀里的虫子吧。”
卡嘉没有详细解释，但我已经猜得出她要说什么了。这听上去和“神圣史特莱特灵魂分裂术”的特性差不多，都是“将（借）你的骨，熬你的油”。
“这鬼东西倒是厉害。”
我是真的有点后怕，埃尔里耶邪门的东西也太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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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卡嘉顺利地“游到”光晕正下方。
然后——
正如我猜想的那样，一道光柱照了下来，把我和卡嘉笼罩在内。紧接着，我就感受到了自由自在的“飞行”乐趣，因为，光柱内是没有重力的。
仅仅是踩了一下水，卡嘉的身体就慢慢“升”了上去。
我害怕卡嘉出事，于是连忙拽住她的脚。结果很明显，我也“升”了上去。
“小心！”
现在，轮到我对卡嘉说这句话了。
没了重力的约束，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会导致我和卡嘉相对位置的改变，我尽量调整身体的姿态，以便和卡嘉保持相对同步。
这种体验倒是十分有趣。
经过不断努力，我终于能保证卡嘉的运动范围不超过我的臂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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②.迷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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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着光柱缓缓上升，我和卡嘉进到了一个一团光亮的纯色空间。嗯……，很熟悉的场景，没有任何色彩，就是单纯的亮。
这里就是我一开始见到那个阿里亚（Aria）的地方。
不过——
现在这里和我上次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，因为这片空间里多了点东西。或者说，是我的脚下多了点东西，那是一幅令我倍感亲切的“天之四灵”四象图和“周天之柱”星垣图。
以及——
勾连周天星座的吗“魔力导线（Optical Fiberglass）”。
这是一座魔法阵，我亲手完成了它。当然……，是在出资人卡嘉的大力支持下。
“阿里亚（Aria）？”
我试着呼唤那个不怎么聪明的“人工智能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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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任何回应，那个傻乎乎的AI并没有出现。但是，在我的尝试结束后，空间内的场景却变了，原本无限明亮的纯色空间一分为二……
呃——
是感知体验，让我觉得这个空间被“一分为二”。
紧接着……
如同“星坠于野”一般的景象出现了……，无数“流星”曳着长尾、擦出一道道璀璨的光焰，没入四周明亮的光芒之中，让原本就“光焰灼人”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。
再然后……
自光芒之中升起了无数硕大的光柱，朝着无限遥远的高处延伸，那种犹如石笋（Stalagmite）兀地“拔地而起”的姿态，总让我想起雨水节气前后在竹林里窜出的笋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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异象来得快，去的也快，等到“星坠（Starfall）”和“地刺（Mons-protrusion）”都消失后，留在我感知中的就是两道“光幕”。
一道自上而下缓缓降落，那是“starfall”的余音（echoic）。
一道自下而上慢慢隆起，这是“mons-protrusion”的尾韵（harmonious）。
下落的光幕犹如雨中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，暴雨般的光芒凝结成的“水迹”顺着“玻璃幕墙”缓缓留下……
上升的光幕好似夏日绝壁雪峰的融雪雪线，黑白分明的“分割线”顺着“崎岖险峻的山石”慢慢爬升……
两道“光幕”相向而行。
当它们“相遇”时……
既没有“倒卷而回”，也并非“交错而过”，而是彼此切换了角色……。我感知中在不断爬升的那道“光幕”依然在爬升，我感知中在缓缓下降的那道“光幕”依然在下降……，但是，我看到景象却正好相反，朝上去的开始下落，朝下来的开始上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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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卡嘉！”
我看了一眼卡嘉，她似乎被眼前着目眩神迷的一幕给勾去了魂魄。
“怎么了？”
卡嘉的回应和我的呼唤无缝衔接，显然，她展现的状态并非如我所想。
“刚才……”，我试着描述我的感觉——那是一种“天翻地覆”、“天旋地转”的怪异感觉，它并未让我觉得不适，但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。
我搜肠刮肚、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。
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，又好像没过多久，等我心里渐觉不耐的时候，却只用了个平平无奇的说法，“刚才……，是不是上下颠倒了？”
“那你是用什么作为参照来判断上下的呢？”
卡嘉的神色很诡异，从表情上看她比我要痴迷的多，可言语之间，她却好似居高临下，将一切变化尽收眼底。
“参照？”
这个特别的词汇让如临深渊，顿时清醒了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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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怎——？”
看着言笑晏晏的卡嘉，我开始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——我的意志好像特别脆弱。自从跟着卡嘉找到“泰勒斯的残存意识碎片”开始，每次遇到类似“魅惑”的精神法术我都会中招，这次也不例外——在我的感知中，是卡嘉被勾去了神魂，现在看来，被“勾魂”的还是我。
“欢迎回来。”
卡嘉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，笑着对我表示欢迎。当然，如果这句“欢迎词”由她一人来说就更好了。
“……么了？”
眼前的局面让我不知所措。我有些“口干舌燥”，想先“吨吨吨”地来上一桶纯净水再说——这是心烦意乱、心神不宁的表现。
“主人？”
我确认我没听错，而且连“费迪卡（韦尔提克）”的修饰性前缀都有——那是炼金术士特别喜欢用的一句话，他们在完成“人工精灵（Artificial Spirit）”的制造后，往往会直接套用那句“欢迎回来，我的主人（Vertical，My honor）”作为人工精灵的问候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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③.回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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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里亚（Aria）！”
卡嘉指着那个趴在她肩膀上休息的“光点”，笑语盈盈地介绍到。然后，她悬着右手拢了拢，紧接着，一个三十公分左右的“仙灵（fairy）”便悬浮在她空无一物的掌心上方。
“奥瑟丝（Oaths）！”
卡嘉对着那只“仙灵”努了努嘴，那只“fairy”便心领神会地飞到我面前，提着“四照花”一般的鹅黄色小裙子对我行了个礼。
“我是奥~~~哎呀~~~”
做自我介绍时，这只叫奥瑟丝的“仙灵”应该是想跳一段舞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，不过，它的灵活度不行，直接被绊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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绊倒它的是“飘带”一般皱巴巴垂落的光翼，它的外形好似刚刚孵化的蝉翼，还没来得及伸展成翅膀。
“奥……瑟丝。”
虽然有些意外，但这只“仙灵”还是有好好地做自我介绍。
——！
如果它绊倒时的头槌没有打在我胸肋之间的膈膜位置，翻滚时的小脚也没踹在我的鼻梁上，那就更好了。
“很好，是个笨蛋（clumsy）。”
平白挨了一脚，但是我并未感觉到疼痛。只不过，奥瑟丝的“羽足”在接触我的脸部皮肤时，造成了触电一般的效果，让我的脑子在一瞬间懵懵的。幸运的是，这“一脚”直接踹飞了我纷乱烦躁的心情，让我的情绪变得安定和轻快起来。本来，我有一肚子话想要问卡嘉，所以心里自然就有点着急上火，可这下倒好，一个类似“琪露诺”的笨蛋，直接用傻乎乎的个人表演缓解了我内心的焦躁。
“是奥瑟丝啦！”
奥瑟丝似乎能感知到我在想些什么，一字一顿地纠正到：“O—A—T—H—S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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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目标自适应追踪锚泊系统？”
我原本以为奥瑟丝只是这只仙灵的“名字”，没想到却是她的“本质”。由于发音极为标准、吐字相当清晰，所以我能自动从奥瑟丝使用的炼金术用语获知准确的信息，而这个信息经过比较“魔法词典”转译后，却是一系列词汇首字母的“聚合”。
“Orientation adapt tracking helm system。”
这是那只叫奥瑟丝的仙灵代表的东西，一种听上去智能程度相当高的“自动化系统”。
“那Aria呢？”
我想到了那个絮絮叨叨的阿里亚。
“A—R—I—A！”
那个“光点”像个披肩一般地从卡嘉身上离开，然后展露出具体形象，拼写自己的名字。
“？！”
事实上，Aria代表什么远没有她的形象带给我的震撼要大。
“君华姐？”
虽然离开地球有五年了，但我还不至于分不出现实和虚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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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怎么回事？”
我承认我生气了，因为我不相信，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。如果我妹也来了埃尔里耶，那我爸妈怎么办，谁来照顾他们的老年生活？
“张华！”
阿里亚见机不妙，直接又跑到卡嘉肩膀上寻求庇护去了。
“我是独生子。”
卡嘉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愧疚，但我心里火急火燎的，想要发泄怒意的冲动也确实存在，好在卡嘉的精神力强度并没有随着她的魔力被窃取而下降。
在卡嘉的安抚下，我觉得心里清凉不少，脑子发热的激情冲动也有所消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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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孩子——”，我很少对卡嘉讲我家人的事，但要解释我骤然狂怒却必须对她和盘托出。所以就算不愿意，我还是得解释，“我有个妹妹，但她实际上比我大，应该算我姐。……，我出生的时候，君华姐被遗弃在妇幼保健院，生母也联系不上……，因为在同一个产房出生，所以有护士就给我妈说了这回事儿……，我爸也觉得儿女双全是件好事，就收养了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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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作者注：这里会有第三个关键肢，公版我会用“儿女双全”，百合贴贴顺着原剧情不变，小剧场另算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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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爸给我取名叫张华，家谱上写的是有夏；给我妹取名叫张夏，家谱上写的是君华……。对外我一般都是说‘我妹’，但私底下叫她的时候就叫‘君华姐’。”
“就是这么回事。”我大致对卡嘉介绍了一下我的家庭情况，然后才解释到：“它从哪里弄到的这个形象？还不是我的记忆？”
“这个小东西它敢偷窥我的记忆！”
我生气是有理由的。和卡嘉相处的这三年，她有无数次机会读取我的深层记忆，但是她一次都没这么做。
“偷窥还不算完，它还敢蹬鼻子上脸地用这个形象在我眼前晃荡！”
我是不知道如何毁灭“人工精灵”，但是我可以想办法把它“关”起来，随便扔到哪个不见天日的犄角旮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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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唉！”
卡嘉很少叹气，这我知道。正像我很少哭一样，这次在“囚笼”里也哭了。哭是因为内心委屈，我想家，我想回家，回不去不代表我不想回去，也不代表我愿意随随便便回去。
“我要回去就必须回到我进入埃尔里耶那一刻时的状态，否则，就算回去了又有什么用。”
这是我必须有的坚持。
“张华，如果我说——”
卡嘉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，但我能感觉出来她是故意这样的。
“嗯？”
我应了一声，示意“我有在听”。
“——阿里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希望这样，你会怎么想。”卡嘉的话似乎是在给那个人工精灵开脱，但听她的语气又不太像。
“这不可能。”
我知道我的想法，“往事已成定局，未来才有无数可能，我不会寻求精神慰藉。”我矢口否认，因为我知道我不会这么想，尤其是找个“伪物”作为“替代品”来骗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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